基隆港,夜色深沉,海風裡夾著鹹味與機油味,一碗接著一碗滷肉飯被神風隊長塞進肚子裡。
同時,遠在台北,三弟楊子齊猛地站起來,一拳砸在鋼製的指揮桌上,桌面瞬間凹陷,震得水杯倒翻。
「一群……廢物!」
報告已經很清楚:研究中心中控室被摧毀、資料損壞無法回復、傭兵團全滅。
他牙齒緊咬,眼神像要噴出火來,立刻撥出一通通訊。
畫面接通,是一張嘴巴正被滷肉飯塞滿的臉——神風。
「……喔嗚嗚嗚嗚……(嗝)」
三弟臉色更黑。
「你聽得懂我說話嗎?」他冷聲開口。
神風一臉茫然地看著畫面,愣了幾秒,隨手把通訊器扔給一旁的副隊長。
「隊長他……不太懂中文。」副隊長彎腰鞠躬,態度恭敬。
「你們在哪?」
「剛下船,目前在基隆,明早便會抵達台北。」
「立刻動身。」三弟語氣銳利如刀,「行蹤暴露,隨時會發生戰鬥。明白?」
副隊長臉色微變:「是,明白,現在馬上整備。」
說完轉頭將訊息翻譯給神風。
神風吃著第六碗滷肉飯,含著半口肉舉起一隻手,做出一個懶洋洋的 OK 手勢,完全沒有一絲焦急感。
副隊長默默翻了個白眼:這傢伙胃到底是怎麼構造的……
電話那端切斷,三弟狠狠關掉螢幕,沉著臉大步走向倉庫的二樓。
門前站著兩名傭兵,看見他過來立刻讓開。
三弟抬腿就是一腳。
砰!
房門被踹開,內部傳來驚呼聲與布料滑動的聲音。
隊長正赤裸上身躺在床上,胸膛起伏,大腿上還搭著副隊長那雙纖細結實的腿。
「你——」三弟的聲音冷得結霜:「你給我準備好再面對一次呂祥吧。這次如果你還輸了,我會親自處理你。」
隊長耸耸肩,連起身都懶得起,只是把副隊長抱緊一點:「哎呀,好啦好啦,馬上好啦,我們不是還沒出發嗎?」
副隊長羞紅了臉,一邊往上拉棉被遮住,一邊對三弟點頭:「我們會準備好的。」
三弟甩門離去,外頭風聲蕭瑟。
倉庫外的海浪不斷拍打,彷彿在預告即將來臨的風暴。
房間裡的燈光昏黃,我坐在床沿,像是個沒電的機器人。眼前什麼都看不清楚,只看到地板上一根灰白色的煙蒂斷成兩截,像是老劉那雙斷掉的手。
腦袋裡不斷閃回那幾天——他還咬著牙對我喊:「老楊啊——你要抱孫囉——嘿嘿嘿——」然後轉身去對戰術圖比手畫腳,那副老狐狸的樣子,現在卻只剩一句話:「我想喝啤酒。」
我連最後一罐都沒給他開。
「戩哥……」鈴綺抱著我坐下,她的手輕輕摸著我的頭,像是在撫平一隻受傷的狼。我沒有反應,彷彿身體已經跟靈魂脫節。
她沒說話,只是把我的頭輕輕拉過去,塞進她胸口的縫隙。
一瞬間,我感覺呼吸有點困難,但那份柔軟、那份溫度,就像我這輩子唯一還存在的庇護。眼淚就這樣默默滑落,沒有聲音,只有心臟一下一下像壞掉的節拍器,亂跳著。
我低聲問:「我是不是錯了……?」
「如果那時候乖乖交出JOKER……是不是老劉就不會死?是不是大家就不會這麼痛苦……是不是我只要不要那麼固執……是不是……我根本就是罪魁禍首……」
我的聲音哽咽到自己都聽不下去,像小時候在祖厝後院被打得趴在地上,還嘴硬說我沒哭一樣。
鈴綺搖搖頭,把我抱得更緊。
「不是你的錯。」她輕聲說。
「錯的是這個世界,是那些貪婪又自私的人。你只是……太想要改變這個世界了。」
「你沒有錯,楊戩。」她的聲音溫柔到不像平常那個會一拳KO人質的女武神,「我們會把失去的搶回來。你還有我,還有大家。」
我聽不見回應,只是不停地流淚。那晚,我就抱著她哭,像一個真正的孩子。
外面的夜色像被人撕破的黑布,一直到天亮。
早晨八點,基地內的燈光依然如往常亮著,模擬出外頭的晨曦。若芸一如往常準備好了早餐,桌上擺滿了她昨夜緊張中強迫自己學會煮出的菜餚。
只是,餐桌旁,空無一人。
翔鷹、鈴狐、月刃、月鋒,各部隊整裝待命,靜靜埋伏於地下堡壘。
銀屏坐在主控室裡,雙眼泛紅,顯然一夜未眠,卻依然專注地盯著JOKER回傳的模擬地圖與預測軌跡,等待那一瞬間的爆發。
而我——
還躺在她的懷裡。
鈴綺的呼吸緩慢,熟睡的側臉像小時候在夕陽下偷偷靠著我睡著的模樣。她臉上的睫毛還在微微顫抖,我伸手輕輕撫過她的臉頰,低聲說道:
「如果……必須變成惡魔,才能保護你們。」
「那我沒有半句怨言。」
那一刻,我的心收斂起所有的痛、恨與疑惑,像是熬過了一整夜的地獄烈火,終於在內心深處凝成了一把冰冷銳利的刀。
我輕輕起身,把鈴綺重新蓋好被子,轉身走向房間角落的武裝櫃,伸手按下掌紋鎖。
嘶——
櫃門緩緩滑開。
裡面躺著的是我親手打造的戰鬥裝備,每一樣都像是從未來世界被偷出來的兵器。
我穿上深灰強化戰術服,貼合身體曲線,卻內藏電磁導流層與衝擊吸收墊;雙臂外掛自動反應框架,可瞬間提升反應速度與揮擊力量。
我拉起掛在牆上的兩把「電磁脈衝雙槍」。
它們不需要子彈。只要電量充足,每一發就是一道純能量打擊,沒有後座力,沒有聲響,卻能瞬間切穿鋼板。
還在測試階段,但我知道,這已經足夠了。
最後,我從櫃子底層取出那把剛剛打造完成的「電磁刀」。
純黑劍柄,刀刃未通電時只是條細窄的鈦合金弧線,但只要我啟動它——整片刀身就會閃出劇烈的白藍電光,發出宛如咆哮的低鳴。
我將刀背掛在背後,手腕轉動間,一切歸位。
打開臥室門,我看到銀屏站在主控螢幕前。
她沒說話,只是站著,雙手交叉,冷冷地盯著我。那眼神裡什麼都有:疲憊、信任、懷念、甚至……一點點早就不說出口的惋惜。
我朝她走去。
她淡淡一笑,語氣如常:「看來你沒事了。」
我望著她那一夜沒睡的臉,嗓子沙啞:「如果妳不在,我早就暴走了。」
銀屏笑了,微微抬頭,露出那種只有她能給我的傲氣與安定:「先去吃飯吧。今天,很快就會有結果。」
我點點頭,踏上地面,整個地下堡壘像在我腳底下輕震了一下。
今天,是時候讓這些混帳知道——
我不是那種會哭完就躺平的男人。
餐桌上,只有我跟若芸。
平常總是熱鬧的早餐場景,今天卻像靈堂一樣安靜。
桌上有熱騰騰的稀飯、滷肉、燙青菜,擺得工整得過分,彷彿若芸想用這樣的秩序對抗即將降臨的混亂。我低頭吃飯,一口一口,卻覺得喉嚨像卡了什麼。
我一邊吃,一邊看向對面的木椅,那位置……以前總是有老劉。
他總愛邊吃邊講幹話,還會偷偷往我碗裡夾菜,再裝作不是他。現在那張椅子乾乾淨淨,一點味道都沒有了,像是早就被時間清空。
我吞下最後一口湯,放下筷子。
「若芸,麻煩妳現在準備便當,送去給其他人吃。」
她眼眶有點紅,但仍然用力地點點頭,起身去廚房。她知道我不會再說第二遍,也知道這不是交代,而是我想讓她忙起來,別讓悲傷一直待在心裡。
我走出地下堡壘,穿過通風口的樓梯間,陽光瞬間灑下來,刺得我瞇起眼。
吉普車旁,呂祥正坐在副駕座上,一手轉著戰術手槍,一手拿著能量棒啃著。他看到我,眼神一掃就明白了。
「還活著啊。」他咧嘴笑了笑。
我點了點頭,沒多話,繼續往前走。
我走出了基地邊緣,走上那條熟悉又破碎的坡道,一路往上,走向楊家老宅的廢墟。
路上沒有車,沒有聲音,只有風聲。
我的腦袋卻亂成一鍋粥。那一個多月來的事情一幕幕閃過
我一邊走,一邊笑,有時笑得像瘋子,有時卻又突然停住腳步,鼻子發酸。
「到底是怎樣啦……」我自言自語。
到了廢墟,我站在原本是客廳的位置。那裡現在只剩一堆焦黑的殘瓦與燒融的鋼筋,但我還記得,這裡曾經擺著老劉最愛的沙發,他總是窩在那裡抽菸。
我蹲下來,伸手摸了摸那堆焦黑的木板,指尖沾滿灰塵。
我低聲笑了笑,喃喃道:
「老劉啊……你絕對不會白死的。」
「等我一下,我一定會讓這些混帳知道,什麼叫代價。」
我還蹲在廢墟裡,指尖拂過那片焦黑。
忽然間,耳中響起熟悉的電子聲。
「JOKER 連線中。」
啪——我的右眼鏡面閃爍,一道半透明的虛擬影像在視角中展開。
「目標追蹤已完成。」
「確認敵方位置:林口與八里交界之半山腰地帶。座標已上傳主戰雲圖。」
「目標身份確認:楊子齊,以及外籍傭兵團隊隊長‘神風’。」
「預估兵力:百人上下,已確認者92名,重裝備配置,地形複雜,含防禦工事、電子屏障、狙擊高地。」
「建議:空襲、電磁壓制、包圍殲滅。是否執行戰術演算模擬?」
我沒有馬上回話,只是低下頭笑了。
「一百個人替你陪葬啊,老劉——你面子真他媽大。」
我站起身,抬起手,打開眼鏡的戰術連線。
「所有部隊都聽到了吧?」
「目標位置已確認。林口八里交界,山腰敵軍重兵布防,準備動手。」
我深吸一口氣,聲音壓低,卻像戰場上的雷鳴:
「翔鷹部隊——搭配戰術直升機,執行空中火力壓制與高空偵查。」
「鈴狐部隊——戰術機車出擊,繞側道突入敵後,優先摧毀狙擊位與雷達系統。」
「鈴月、武月——正面突破,撕開他們最硬的防線,給我正面開幹!」
我語氣一沉,像是在戰火中扯下一層人皮。
「銀屏——妳想去哪就去哪,不用問我。」
「今天……不是什麼人能阻止我的日子。」
我轉過身,踏出廢墟的殘垣,陽光從雲層後透出,照在我滿是灰塵的肩上。
「所有部隊——」
「出發。」
我從廢墟走下山坡,一邊打開眼鏡內的戰術操作界面。
「JOKER,叫雷電號出來。」
「收到,啟動雷電號遠端啟動程序。動力核啟動,軌道門開啟。」
轟——!
地下堡壘後山的岩層突然崩開,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引擎怒吼。
雷電號,如同被釋放的野獸,從隱蔽滑軌上疾馳而出。它通體黑銀相間,線條俐落,背部配置雙重動力包與懸浮穩定翼,輪胎如猛獸的爪子,地面還未碰穩就已開始猛衝。
我翻身躍上車背,鎖扣啪的一聲咬合。
下一秒,雷電號爆出轟然巨響,車尾捲起長長一道電光。
我像一道黑色閃電,從桃園地界狂奔出發,直直奔向JOKER標示的目標地點。
道路飛掠、風聲刺耳、我心中只有一種聲音——
「這場狩獵,是為了老劉。」
行駛途中,眼鏡內螢幕亮起,通話請求跳了出來。
——鈴綺。
我接通。
「你為什麼沒有叫我起床啦!!!」她的聲音一進來就像在耳膜裡炸開。
我哈哈大笑,整個人像解放了一樣:「誰叫妳睡得那麼可愛,捨不得叫啊!」
鈴綺在那頭哼了一聲:「你不要衝動欸!我已經在路上了!等我到喔!」
我點點頭,聲音低了下來:「好,我等妳。」
通話結束後,我眼前再度浮現出JOKER的虛擬介面,白色幾何陣列在我面前旋轉。
「JOKER。」我低聲問,「你覺得這場仗……勝率有多高?」
「根據目前戰力對比、地形因素與敵方部署分析。」
「勝率——82.6%。」
我露出笑容,眼中閃過一絲野獸的光。
「好——很好。」
「是你們逼我成為惡魔的。」
我一腳踩到底,雷電號引擎怒吼,整輛車像撕裂空氣般衝進前方的山谷。
「現在——」
「就來承受我的怒火吧!哈哈哈哈哈哈——!!」
早上八點半,林口與八里交界的半山腰基地中,空氣中瀰漫著汗水與濕氣的味道。
Crow正懶洋洋地靠在軍用床墊上,一手撫著額頭,一手還搭在剛晉升的副隊長光滑的背上。那女人喘著氣,髮絲濕黏地貼在臉頰,手指還抓著床沿。
房間裡什麼也沒說,只有喘息聲還沒完全停下。
直到——
砰砰砰!!!
門外的敲門聲急促又暴躁,像是在敲響某種倒數的開始。
「報告長官!」
門外那年輕的傭兵聲音急促:「距離基地西南方一公里處,有一輛高速行駛中的戰術機車接近!經由無人機面部辨識確認,駕駛者為目標——楊戩!請問是否立刻發動攻擊?」
床上的副隊長翻了個身,還在氣喘,完全搞不清楚狀況;Crow則低頭吐了口氣,笑了一聲。
「嘖,還真給他活下來了啊……」他坐起身,順手點了一根菸。
「看來那個老東西也不是白死的,這傢伙現在是真的發瘋了。」
他深吸一口,緩緩吐煙,然後從床邊一腳踢開裝備櫃,開始著裝。
一件件地將黑色戰術外骨骼套上、護具扣緊,他像一頭正在甦醒的野獸,喀噠聲在房間裡響起如子彈上膛。
副隊長這才意識到氣氛有異,從床上撐起身來:「Crow……怎麼了?」
他咧嘴笑了笑,牙齒白得像刃:「妳不是一直想看我真正動手嗎?」
他背上突擊步槍,鎖好彈匣,語氣像在跟老朋友問好。
「走吧,讓我看看——那個『死不了的怪物』到底是有幾條命。」
他轉身走出房門,陽光灑落在他滿是傷疤的背影上。整個營區已經開始動員,警報聲響起,傭兵們四散就位。Crow看了看遠處塵土飛揚的山路,眼神變得銳利而嗜血。
「楊戩——歡迎回來地獄。」
耳機中傳來JOKER那永遠冷靜如水的電子聲。
「前方高空偵測——發現低空無人機編隊,數量三架,正進行目標追蹤與定位。」
我笑了。
「隨他去。」我嘴角一勾,聲音像砂紙一樣粗啞,「看到了又能怎樣?」
「這次,我不躲,也不閃。」
我手指一滑,開啟眼鏡通訊模組。
「JOKER,把我所有部隊連線到即時頻道。」
「執行中——已連接翔鷹部隊、鈴狐部隊、月刃、月鋒,銀屏連線中……已同步完畢。」
我轉頭問:「呂祥,目前你們在哪?」
通訊中立刻傳來他那一貫懶洋洋卻帶著精準殺意的聲音。
「已經能看到目標地了。」背景傳來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響,「我們在他們上方兩公里處空域盤旋,準備進行空襲。」
「鈴綺。」我喚道。
「我聽到了!」她氣喘吁吁地回應,「鈴狐部隊已到達外圍,但為了潛入成功,大家分散佈點……我還有三分鐘就到,你等我一下啦!」
「鈴月、武月?」我問。
「再五分鐘!」鈴月的聲音低沉而冷靜,後面傳來彷彿刀刃碰撞的金屬聲,「目前正通過地形裂口,準備正面突破。」
我望著前方那片山腰中的營地,地形像一張爛網,四周布滿掩體與障礙,我深吸一口氣。
「那麼——」我微笑,眼神裡沒有一絲溫度,「揭幕戰,就交給你啦,呂祥。」
「轟他個——片甲不留。」
「收到。」呂祥的聲音難得嚴肅,「翔鷹一號、二號、三號機——預備攻擊姿態,全數轉入低空掃射模式,主機槍解除保險,鎖定標準區域A到F,全線開火!」
「三秒倒數——」
「三、二、一——開火!」
天際間傳來宛如雷霆般的轟鳴。
三架武裝直升機如戰神降世,低空滑翔至營地上空,重機槍與火神砲同時怒吼,彈雨傾洩而下,火光四起。
敵軍一片大亂——
「營地遭遇空襲!快啟動防空炮!」Crow的命令透過外放喊話系統傳出。
「地對空系統就位!」敵方技術兵快速回應,「A座防空機砲啟動——鎖定敵機!」
轟——!!
營地西側一座自動防空機砲升起,瞬間開火,火蛇迎面衝向空中翔鷹部隊!
「我們中彈了!二號機尾翼受損,但還能飛行——繼續壓制!」
「火力對峙中!」呂祥大喊,「繼續壓制他們的防空區域——讓鈴綺有破口可進!」
一時之間,整片半山腰化為火海與鋼鐵交錯的戰場,空中機砲與地面炮火如兩條龍彼此咬殺,吼聲震耳,樹木崩碎,碎石橫飛。
我坐在雷電號上,站在山路轉角,遠遠看著那片硝煙中的閃光。
嘴角一勾,緩緩吐出一句:
「開場白……不錯。」
空中的交戰已持續將近五分鐘。
翔鷹部隊三架武裝直升機不斷輪替掃射、拉高再攻,彈殼與火光在天際交錯如流星,營地中央的道路與臨時指揮區早已成了焦土。燃燒的貨櫃、倒塌的哨塔、還在燃燒的逃兵,每一道景象都訴說著地獄的到來。
「敵方損失約三十人,內部通訊中斷中。」
JOKER的冷靜聲音回報。
「但外圍防禦仍未破,三座無人自動機槍塔仍持續運作,偵測熱源即開火,正對鈴狐部隊造成重大壓力。」
我眼神微眯,果然如我所料,這群狗崽子還留了一手。
「目前為止,鈴狐部隊尚未被發現,但再不動手,將面臨機槍盲掃——」
還沒說完,通訊頻道中傳來熟悉的聲音。
「到了!」鈴綺喘著氣,語速急促,「我到了,準備開始行動!」
我嘴角一勾。
「全頻開放。」我沉聲道。
「鈴狐部隊——」她聲音一冷,語氣一轉,變成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戰場指揮官,「全員照原計畫,從南北東三向同時突入,盡量貼近機槍盲區,不要戀戰,目標是壓制週邊守軍,給月刃正面破口!」
「行動!」
鈴狐如利刃出鞘,從山林與碎石後突擊而出,開槍、跳躍、煙霧彈瞬間爆出。
「遭遇敵軍巡邏隊!已交火!」
「南線壓制成功,北線遭遇狙擊,損失一人!」
「西線——嘶!中彈了!我中彈了!小崔撤退!快!」
「無人機槍塔持續發射,我們位置被鎖定!」
我握緊拳頭,大吼一聲:「呂祥!」
「收到。」呂祥的聲音比以往更加凝重。
下一秒——
嘭!!
一架直升機的側門打開,一個人影從數十米高空一躍而下,黑色外骨骼裝甲在空中翻轉,背後機動單元啟動時像是一道爆鳴的音浪。
砰!!
他以一記側翻落地,激起一圈塵土與碎石。整個地面彷彿都因他著陸而顫動了一瞬。
呂祥,翔鷹部隊長、戰場突襲專家,正式登場。
「目標——營地大門,清場。」
他未多言,一手拔出電磁脈衝手炮,一路狂奔而去。沿途敵軍剛想抬槍,還沒來得及開火,就被精準的脈衝打得人仰馬翻,裝甲爆裂、火星四濺。
營地大門前——
鈴月與武月的月系部隊也已經抵達。
但正門附近早已遭到敵軍佈伏,一隊傭兵以土壘為掩體瘋狂開火,將前排士兵壓制得寸步難行。
「正門遭遇重火力壓制!」鈴月冷靜回報,「請求即刻支援!」
「目標接近——」呂祥喘息中帶笑,「我來了!」
他以一記飛踢撂倒掩體後的敵人,手炮連續發射,電磁火花如雨點密集砸落,火焰與碎片炸飛,轉眼間就清空了通道。
「突破成功!前門破口打開!」
「月刃、月鋒——突入!」
另一邊——
鈴綺則在後方山丘上突破了西側火網。帶著五名菁英隊員殺入敵軍後勤區,一路清除裝備車、通訊塔。
她的槍法快、狠、準,身法靈活如狐,三名敵兵剛想包抄,她已低身滑步拉近,彈匣一甩,近距離爆頭。
「敵後補給區已遭破壞,後方傭兵幹部識破我位置,交戰中!」她大喊。
「目標:疑似為傭兵團副指揮,使用外掛式鐵拳裝甲,請求增援!」
「自己處理。」我笑著說。
她咬牙:「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講!」
子彈如雨、敵人如潮,而她像一頭孤狼,迎著風聲與殺意,衝進了人群。
而我——
此刻依然坐在雷電號上,靜靜地坐鎮高地,透過眼鏡俯瞰整片戰場。
我沒有加入戰鬥,沒有開火,甚至沒有動過一步。
因為我知道——我的目標還沒出現。
「JOKER,報告Crow的位置。」
「尚未現身,熱源偵測中……預估為地堡內部指揮區,尚未行動。」
「很好。」我深吸一口氣,嘴角那抹笑像是從地獄伸出的裂縫。
「你想玩,我就陪你慢慢玩。」
地底深處,指揮所內的氣氛與地面上截然不同。
上方的震動不斷透過鋼筋與地板傳下來,像是遠方雷鳴,斷斷續續地提醒著這場戰爭的激烈與血腥。
三弟楊子齊坐在指揮室最深處的高背椅上,雙手交疊,眼前螢幕上播映著戰場即時畫面——空中火線交錯、爆炸連連、鈴狐部隊在後方突襲、呂祥一馬當先衝破大門。
他眼神冷靜到幾乎沒有溫度,仿佛這場殺戮根本與他無關,只是一場無聊的棋局。
Crow坐在他身後右側的鋼製長椅上,難得露出嚴肅神情,正專心擦拭著一把沉重的戰術步槍。他的動作緩慢卻精準,每一下都像是預演殺戮。
但桌子底下,卻是另一種「戰鬥」。
副隊長正跪伏著,頭埋在Crow雙腿之間,發出極其隱忍又曖昧的聲響。她嘴角的唾液、聲音的黏膩,與整個指揮所的冷冽形成一種扭曲的對比。
而三弟,連頭都沒回,只是淡淡開口:
「你什麼時候要出動?」
Crow抬起頭,嘴角抽動了一下,沒回答。
三弟盯著畫面,語氣仍是波瀾不驚:「我感覺……他們這次的裝備,不太對勁。」
那雙眼睛彷彿能看穿畫面之外的資訊,彷彿能聽到遠方JOKER機械般冰冷的迴音。
Crow的呼吸逐漸沉重,然後低低地吐了一聲。
「快……就快……啊……」他閉了下眼,像是在承受某種靈魂升天的痛快。
「好,」他長出一口氣,將步槍啪地合上保險,拉起槍背繩,「我出發了。」
桌子底下的副隊長抬起頭,嘴角還帶著銀絲,像什麼事也沒發生般地站起身,抽了張濕巾擦嘴,表情竟還有些雀躍:「我也準備好了。」
三弟這時才回頭看了他們一眼,語氣冷得像鋼鐵摩擦。
「如果情況不對,我會先走。」
Crow回頭看了他一眼,笑了笑,嘴角那道傷疤也跟著抽動。
「隨你啊。」
「反正你本來就不在意我們生死,不是嗎?」
他笑得灑脫又瘋狂,彷彿早就看破一切,然後啪地拉下面罩,推開厚重的門,往地面方向走去。
副隊長整理了一下裝備,也跟在後頭離開。
只留下三弟一人,坐在那冷冷的椅子上,眼神仍然盯著那畫面中熊熊的爆炸火光,與那漸漸接近的死亡旋律。
營地正門,被火光與屍體包圍,空氣中飄著燒焦的鐵味與爆裂的聲響。
呂祥帶著月系部隊如利劍破風,一路撕裂敵軍火線。他的步伐像野狼,刀槍不入,電磁脈衝在他手中變成一道道連環閃擊,將守門傭兵一一擊潰。
「進!」他一聲令下,鈴月與武月瞬間分兵。
「我往指揮中心!」鈴月冷聲道,腳步一轉,如影般滑過破碎的營區。
「我清週邊火力,幫鈴狐打開缺口!」武月啟動護目鏡,鎖定機槍座位與地雷佈點,單刀旋轉,掀起一道橫掃氣流,將周圍敵人震翻在地。
鈴月奔行途中,每一步都精準如機械。
但——
當她腳尖踏上地下指揮所前的最後一階時——
她停住了。
直覺告訴她:危險。
幾乎是同一秒,她下意識回身,一記反手橫斬!
——鏘!!!
刀鋒硬生生被格擋住,反震力將她整個人擊退數公尺,重重落地。
煙塵中,一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走了出來,黑色外骨骼套著沉重槍械,眼神冰冷如鋼。
Crow。
他的臉一見到鈴月,原本陰鬱的表情瞬間像被什麼東西刺穿,僵硬地震了一下。
「……妳?」
他喃喃開口,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。
「妳還活著?妳沒死?那場爆炸——為什麼……妳為什麼會在這邊?」
鈴月沒有任何情緒起伏,只是平靜地說:
「我不認識你。」
Crow的眉毛狠狠一跳,嘴角抽搐:「什麼?」
「我只知道一件事。」鈴月舉起刀,氣息凌厲,「現在,我只為楊戩而戰。」
她猛地再度撲上,刀鋒如電光切裂空氣,直逼Crow的胸口。
Crow下意識側身一退,但身形竟然有一瞬的遲疑。
「怎麼可能……妳的記憶……怎麼會……」
兩人激戰數秒,鋒影交錯,鐵與血在空氣中碰撞。
就在此時,另一道身影從指揮所後側飛奔而出,戰術靴狠狠一踩地面。
「隊長!」
副隊長終於登場。
是一名身材火辣、紅唇黑髮的女性,全身包裹在強化彈性裝甲下,腰肢曲線明顯,雙手持雙刃,殺意逼人。
她一見鈴月,立刻橫身擋在Crow與鈴月之間,眼神如刀:「小賤人,是你讓他失控的?」
鈴月面無表情:「妳擋錯人了。」
兩女對峙,氣場炸裂。
而Crow——卻仿佛無法處理這一切。他沉默了三秒,然後低聲說:
「現在沒興趣理妳。」
語氣冰冷到連副隊長都微微一怔。
Crow沒有再回頭看一眼,只是舉槍、轉身,大步往地面戰區走去。
「我要先解決那個從飛機跳下來的王八蛋。」
「等我處理完這場戰爭……再來處理妳的帳。」
空氣像是被他那句話劈成兩半,帶著他與他那無數死亡記憶一起,直奔戰場正中央——
呂祥,正在等他。
西側火線,血流成河。
整片後勤區,屍體堆疊、火光亂竄,原本的掩體與補給車早已化為焦黑廢鐵。
鈴綺孤身站在中央,手中長刀還滴著血,氣息雖喘,但雙眼依然銳利如初。
她剛剛連續斬殺三名幹部級敵軍——每一刀都迅猛、果決,毫無猶豫。她像一隻孤狼,對著一整個狼群反撲,用狂怒與精準撕裂了戰局。
但她的身邊——
原本的精銳成員,幾乎全倒。
有的還在呻吟,有的早已沒了聲音。她知道,這次她只能靠自己。
對面,剩餘的最後一名幹部站在彈痕斑斑的水塔後方,手中雙槍已裝彈完畢,腰間綁著一對鋸刃軍刀,眼神冷酷無情。
「這就是你們口中的‘鈴狐’?」他舔了舔嘴唇,「還不錯嘛,可惜死在這就沒人幫你收尾了。」
與他一同圍上的,還有四名敵軍小隊長,全身裝備統一配備近戰與突擊步槍,形成半包圍陣型,一步步逼近。
鈴綺眼神沒變,反而嘴角浮現一絲微笑。
「你們太吵了。」
下一秒,她衝了出去!
她身形暴起,長刀橫斬,直接朝左前方那名敵軍小隊長襲去。對方來不及應對,被她一記上挑劃過胸口,連人帶槍摔出三米遠,倒地不起。
「動手!!」幹部怒吼。
他拔出雙槍,連開五槍——
鈴綺身形如幻影,低身滑步,幾乎擦著彈道飛過,子彈呼嘯從她耳旁穿過,擦破了她的臉頰與護甲外層。
而幹部已經預判她的動線,轉手拔出腰間長刀,照著她身形轉動的方向橫砍過去。
「死吧——!」
鈴綺轉頭,知道這一刀她避不了,咬牙決定硬扛下來,以命換命!
——啪!!!
一記沉悶的爆鳴突襲現場。
幹部那只提刀的手臂忽然爆開,鮮血四濺,整個人還來不及反應,就被一個人影從側面飛撲而至,脖頸一扭,骨裂聲大作。
那名幹部還沒倒下,胸口就被硬生生插入一把軍刺,直至沒柄!
「怎麼可能……!」是他臨死前最後一句話。
「別吵了,我家小狐狸沒空陪你玩。」
——呂祥現身!
他不知從哪個斜坡一躍而下,整個人如猛虎落地,反手一轉,又是兩記脈衝手炮轟在右方兩名小隊長胸口,直接打得他們倒飛數公尺,撞上殘牆斷裂。
「你怎麼來了?」鈴綺驚訝地問。
呂祥咧嘴,喘著氣笑道:「說好了嘛,你如果擋不住,我就來補刀。你怎麼樣?」
「還撐得住。」
她話還沒說完——
——砰!砰砰砰!!
子彈掃射而來!
兩人幾乎同時轉身閃避,但就在那一瞬——
呂祥猛地一把將鈴綺推開!
「小心——!」
子彈打在他腹部,戰術服雖然擋住了穿透力,但那股撞擊力仍讓他整個人踉蹌倒退。
「呃……操!」
他跪下一膝,手按著腹部,臉色瞬間泛白。
鈴綺急忙撲上前:「你中彈了?!」
「沒穿透……」他咬牙,「但……脾臟……破了。」
「幹……這下得趕快處理,不然等會我就真的躺平了。」
這時,開槍的人走了出來。
Crow。
他端著突擊步槍,嘴角噙著瘋狂的笑,步伐一步一步像死神走來。
「欸欸欸——還來喔?你們這對狗男女,吃子彈吃不夠是不是?」
他一邊笑,一邊舉槍開火,一邊大聲喊:
「來啊!子彈吃到飽喔!熱騰騰的、不用錢的!快來吃啊——哈哈哈哈哈哈哈!」
他瘋狂地笑著,子彈在空中像雨點般灑落,完全不顧瞄準,只為壓制,只為恐懼。
而鈴綺與呂祥,重傷與疲憊中,依然拔起武器,準備再戰!
火光閃爍,硝煙未散,兩道身影同時動了。
「呃喔?」Crow剛準備抬槍,又是一陣凌厲殺氣從右側逼近。
是鈴綺!
她雙刀如狐影般劃破空氣,步伐輕巧但速度極快,一記滑步已拉近到三米距離。
「想死啊妳——」Crow舉起槍就掃!
但——
「老子還在這啊,忘了我嗎?」
另一道身影從左側掠出!
是呂祥!
他明明腹部重傷,卻依然如猛虎撲出,長刀從地面斜劃而上——
——鏘!!!
Crow反應極快,立刻掉轉槍口,但已來不及,衝鋒槍整把被呂祥一刀硬生生劈斷!
「你他媽——」Crow怒吼,正準備轉身拔刀,但呂祥早有預判,反手一記肘擊砸向Crow側頭。
Crow咬牙下腰閃過,同時手臂一抖,兩把鋒利得反光的短刀從腰間瞬間抽出!
「你動得夠快啊——但我下手更快。」
唰!
一刀直取呂祥的右手虎口!
呂祥手一鬆,武器滑脫,但他的反應一樣狠毒——左手瞬間反抓,直接扣住Crow雙腕,兩人手腕交纏如蠍如蟒!
「綺!」呂祥大喊。
「來了!」
鈴綺瞬間繞到Crow背後,雙刀成十字,一記平斬準備封喉——
Crow眼神一閃,後腳重踢!
砰!!!
鈴綺整個人被踹飛五米,撞進旁邊碎牆,口中噴出一口血。
「吵死了!」
Crow一聲怒吼,身體旋轉,以近乎舞蹈的動作將呂祥拉扯翻倒,反身壓制,一刀狠狠刺下!
——哐!!
刀尖硬生生刺在呂祥胸前戰術服中心位置!
火花四濺,鋼刃幾乎陷入,但沒有破防。
「操……還好衣服夠硬……」呂祥咬牙。
他雙腿一收,借力彈起!
Crow被震開一步,還未反應過來,呂祥已丟下武器、赤手上陣,右拳猛砸,左臂封擋,與Crow近身搏命!
兩人拳影、肘擊、膝頂、格擋、繞打,像兩台肉搏機械在狂亂運作。
Crow突然一聲暴喝!
右刀突刺,划過呂祥右臂,割出一道血痕!
再一刀!
鋒刃瞬間刺向呂祥大腿——
「嗚……!」
呂祥明明反應得過來,但身體卻微微一滯,那是脾臟傷勢影響神經傳導。
刀尖破開肌肉,瞬間插入大腿外側,鮮血爆出!
他跪下了,一膝重重跪地,臉色發白,喘息變得急促。
Crow舔了舔唇,像嗅到獵物最後哀鳴的野獸。
「要不要我現在送你走?還是等我把你妹妹也——」
唰!!!
雙刀如風!
「滾——!!」
鈴綺再度殺入,雙刀連環斬,逼得Crow連退數步!
他手起刀落接招,但已無法壓制鈴綺的狂暴!
「喔?還能動啊——」Crow退開一步,笑得狂肆,嘴角都是血。
他轉頭看著跪倒的呂祥,冷笑一聲,像是咒語般吐出:
「看來呂家……要絕後了吧?」
「嗖——!」
刀光閃爍,鈴綺雙刀交錯,猛然衝向Crow,右手主刀筆直刺向他喉嚨!
那一刀,快狠準,幾乎劃破了空氣本身。
——但Crow沒有動容,彷彿早就預判這一擊。
他只是一個微妙的側身。
刀鋒,落空。
「太直了,小狐狸。」
他冷笑,右腳猛然旋轉!
砰!!!
一記踢擊命中鈴綺側腹,力道之大讓她整個人橫飛出去五公尺,撞碎一塊水泥擋牆。
「呃啊——!」
她的呼吸瞬間停滯。
那一刻她聽見了,身體裡某個器官——碎裂的聲音。
痛。
像是胃和肋骨全斷裂了一樣,內臟湧起的血壓逼得她幾乎窒息。
她努力撐起身體,手指插進塵土,但根本使不上力。
每動一下,胸腔就像被火燒。
她試著爬——但動不了。
Crow走近了。
一步一步,手中那把還沾著呂祥血的刀,在陽光下閃爍著金屬色的死亡預告。
他緩緩抬手,語氣冷淡:
「這樣就倒了?不過如此嘛,鈴狐。」
遠處,呂祥也試圖掙扎起身。
他的腿傷還在流血,整條褲管濕成一片,咬著牙才勉強撐起上半身。
「鈴綺……別動……等我……」
他手一撐地,腿一抬,但傷口劇痛讓他整個人又倒回地面。
「操……!」他咬破嘴唇,氣血逆流。
然後,他怒吼。
聲音在戰場上響起,像一道撕裂天際的雷霆:
「——戟哥!!!!!!!!!」
這一聲,不只是求援。
那是信任的宣告,是把命托付出去的吼叫。
耳機另一端,傳來熟悉的聲音。
平靜、低沉,卻帶著令人安穩的力道。
「不要緊張。」
「沒事的。」
Crow聽見了。
他微微一頓,轉頭看向呂祥。
「蛤?沒事的?」他眨了下眼。
「你這樣也叫沒事?」他回頭準備再補一刀。
——就在這時,他肩膀被人輕輕拍了一下。
「……?」
Crow本能地轉頭,臉上還掛著血。
他看到一個身穿深紅旗袍、長髮及腰的女子站在他身後,五官精緻得幾乎不像是這種戰場該出現的存在。
她就像從別的世界踏進來的錯位存在,優雅、冷艷、漂亮得刺眼。
Crow眉頭皺起:「誰啊你……」
女子微微一笑,眼神裡沒有一絲多餘情緒。
「銀屏。」
下一秒——
她一拳轟出。
「——滾。」
那一拳沒有任何花俏。
但拳風捲起的氣浪卻在一瞬間把Crow整個人打飛十公尺,重重撞在遠處貨櫃上,轟然一聲凹陷變形!
塵土飛揚,地面裂開,整個戰場瞬間靜了一拍。
鈴綺看著銀屏,眼神發愣。
「……妳怎麼會……穿旗袍?」
銀屏撩了下髮絲,語氣依舊冷淡:「因為我喜歡。」
她轉頭看了看Crow還在貨櫃中抽搐的身影。
「不過,我討厭別人欺負我家的人。」
地下指揮所。
當那拳影轟飛Crow的畫面出現在主控螢幕上時,三弟原本像獵鷹一樣安坐的身形猛地彈起。
他的雙眼死盯著畫面中那個身穿深紅旗袍的女子。
銀屏。
關銀屏。
那個十年前就被評定為「接近特級戰術者」的關家之女。
他臉色瞬間變了,低聲嘶吼,像是毒蛇咬到自己:
「關家……?」
「關家竟然也來了!?」
他猛地抓起一旁的金屬椅往牆上一摔,整張椅子變形!
「那個老不死的——竟然完全沒通知我!?該死的老東西……」
他額頭青筋暴起,手指發抖,眼神裡已經沒有計算,只有憤怒與羞辱。
「難道我被拋棄了……?」
他喘著粗氣,腦中飛快運轉,計算剩餘人手、外圍戰況、傭兵團行動軸線……
——沒有一條能翻盤。
「日本那群狗娘養的還沒趕到,銀屏已經出手……」
他眼神一沉,咬牙低吼:
「這場仗,贏不了了。」
「我們走!」
他一聲斷喝,身後三名心腹立刻啟動地下通道系統,通道門邊的鎖緊急解除,一道通往山下密林的逃生通道緩緩打開,帶著微微的冷氣流與濕氣。
三弟臉色陰沉,帶頭走入。
——而這一切,沒逃過JOKER的監控。
半山腰,楊戟仍坐在雷電號上,靜靜地俯瞰整個戰場。
「JOKER。」
「偵測到地下指揮所底層機械震動,熱源與空氣流通結構異動,確認為地下逃脫通道開啟。」
「座標同步中……完成。」
「目標:楊子齊,預估已開始撤退程序。」
楊戩嘴角一勾,眼神冰冷地盯向前方那片山腳下的出口。
「終於——找到你了,三弟。」
他伸出右手,覆在雷電號的啟動操作面板上。
「啟動雷電號全系統。」
嗡——
引擎如野獸甦醒,機體釋放出一圈電磁波,四輪戰術懸浮單元啟動,爆出低沉嗡鳴。
前燈亮起,一道電藍色光束照亮山路。
楊戩壓低身體,鎖緊護甲扣件,雙眼閃過殺意。
「——出發。」
戰場暫時沉寂了下來。
殘火仍在營地某些角落燃燒,焦土與血的味道隨風飄散,像是剛下完一場惡夢的雨。
銀屏交代幾句,親衛隊成員立刻上前,開始為鈴綺與呂祥進行現場急救。
兩人此刻正靠坐在一堆倒塌的水泥碎塊上,身上滿是傷痕與血跡。
「輕一點啊啊啊——啊啊啊那邊不要碰!啊啊啊我會死啊啊!!!」鈴綺慘叫連連,身體不斷往後縮,像一隻被踩尾巴的小狐狸。
一名親衛醫官冷靜地按住她的肩膀:「妳再動我就讓妳打石膏了,安靜。」
「你這是治療還是虐待啊!!」她暴怒,「你是不是嫉妒我比較漂亮——啊啊痛!」
醫官面無表情:「這劑會止痛兼加速代謝,但會有點熱,撐著。」
「我討厭妳——銀屏!!我才不需要妳救我!」鈴綺怒瞪前方那位旗袍女神。
銀屏站在十幾米外,頭也不回,只是輕輕哼著小曲,似乎壓根沒聽進去。
呂祥則安靜得像一塊石頭,一言不發地咬牙忍著劇痛,讓醫官為他的腹部與大腿做緊急固定包紮。
「別亂動,你脾臟有內傷。」
「我知道。」
「我說你別亂動——你為什麼還在開通訊?」
「我還活著。」他低聲說,然後開口問:「月系小隊,現況?」
頻道中,傳來鈴月與武月的雙聲回報:
「敵軍已清掃八成。」
「剩下的幹部帶隊從山側小路撤離,應可追擊。」
呂祥想了幾秒,聲音帶著濃濃的疲憊:「不用追了。剩下的——只是餘燼。先回來集合吧。」
他語氣一如既往冷靜,但眼神看向遠方,卻始終沒有鬆懈。
銀屏這時也慢悠悠地轉過身來,踩著屍堆與血泊,如同逛花市般在營地中悠然前行。
她步伐優雅,身上那套旗袍沾了點血,反而顯得更加妖豔。
「唉……真是一場亂七八糟的宴會啊……」
她哼著不知名的旋律,一邊踢開一把斷槍、一邊用長指擦拭自己手背上沾染的灰塵。
直到——
她忽然停住了腳步。
眉頭一皺,氣息一凝。
——殺氣。
她猛然一個後空翻,身形如電般往後倒翻三米!
——啪!!!
一發子彈穿過她原本站立的位置,射入地面——
下一秒。
——轟!!!!!!!
那發子彈竟在落地瞬間爆炸,整個地面被掀開一個小坑,火光與爆焰將銀屏震飛五公尺!
她落地翻滾,半跪,眼神瞬間變得陰冷如刃。
「狙擊?不——是爆裂式刺殺彈……」
爆炸的餘波還在空氣中震盪。
銀屏半跪在地,嘴角滲出一絲血,眼神依舊冷靜如冰。她手指輕抹地面塵灰,掃視四周。
「……那是狙擊。」
她眼神一凝,立刻透過頻道:
「豪刃部隊,立刻散開包圍——東南方高點可疑,可能是狙擊巢。」
遠方,一名藏身在岩壁後的狙擊手緩緩放下高倍率鏡頭,臉上帶著驚訝,語氣罕見地帶著遲疑。
「隊長……她剛才,竟然躲過了我的狙擊。」
耳機另一端,傳來低沉卻瘋狂的大笑。
「哈哈哈哈哈哈哈——真的假的啊——」
「太有趣了,這個女人……不是普通人啊。」
「我——來跟她玩。」
這一刻,銀屏已經切換戰術姿態,眼神迅速掃描可能出刀的位置。
——卻沒想到,下一秒的威脅,來自天上。
「——嘭!!」
空氣驟然破裂,一道影子從天而降,攜帶著重量不下十公斤的巨型武士刀,直直斬落她原本站立的位置!
「轟!!」
整塊地面被劈出一道三米長的裂痕,碎石飛濺,煙塵瀰漫!
銀屏反應極快,身體一個翻轉,閃出爆點,躍出煙塵。
她一邊翻身,一邊從大腿內側快速抽出雙槍,左右開弓,連開數發!
「啪!啪!啪!啪!」
子彈直逼目標心臟與頭部!
但對方卻揮舞巨刀,竟硬生生用刀面將子彈全部彈開!
「喔喔喔——」
那人慢慢抬起頭,露出一張曬得黝黑,帶著瘋狂笑容的臉孔,頭髮亂糟糟,雙眼血絲密佈,嘴角還掛著白飯渣。
然後,他咧嘴大喊——
「滷——!!」
「肉——!!!」
「飯——!!!!」
銀屏眉毛皺成一條線:「……啥?」
神風隊長沒有回答,只是將那把巨刀橫抱在胸前,下一秒,一腳踏裂地面、全身衝出!
「滷肉飯!!!!!!」
他一邊狂吼,一邊巨刀揮舞如風車,刀風將銀屏周圍的雜物與碎石吹飛,整個人就像戰場上的鬼神,毫無章法但殺氣驚人!
銀屏翻身後撤,右手持槍抵擋、左手拉開煙霧彈引爆——但神風根本不在乎。
他踩過炸點,直接踢飛一台報廢的無人機。
「來啊!滷肉飯!!!」
戰場另一側。
呂祥與鈴綺,剛剛才從震撼中稍微緩過來,現在看著那個嘴裡喊著「滷肉飯」的肌肉怪人在追殺銀屏,整個人都傻了。
鈴綺嘴角抽動:「……這什麼狀況……」
呂祥難得語塞。
一旁的親衛醫官臉都綠了:「他是……哪個神經病?」
銀屏此刻在空中翻轉、閃避、反擊,每一次都被神風的狂暴力量強行壓制,她臉色平靜,但心裡也已經明白——這個敵人,和剛剛那群人完全不是同一個層級。
她終於開口:
「我以為只有Crow一個瘋子」
「你是他爸嗎?」
神風沒回話,只是舔了舔唇,眼神興奮得發狂。
「滷~肉~飯~!啊哈哈哈哈哈!!!」
戰場中央,煙塵四起,火光殘留。
銀屏身形輕盈,不斷閃避,雙槍不停開火,子彈如雨,但神風就像一頭不會停的野獸,巨刀橫掃、強壓,毫不畏懼。
「滷~肉~飯~~~!哈哈哈——」
「你這什麼腦子……」銀屏咬牙低語,右手最後一發子彈擊出——
啪。
彈匣見底。
她停下腳步,雙槍隨手一甩,「啪」地一聲插進地面,像是拋棄過去的武裝,只留下真正的戰意。
她望向不遠處的親衛隊,怒吼:
「——拿來!!」
一聲斷喝,如軍令雷鳴。
親衛隊長立刻反應,立正高喊:「目標武裝投擲——執行!」
身後兩名親衛立刻打開一個沉重的軍用木箱。
箱蓋掀開,裡面安靜躺著一柄三公尺長的銀白色長矛,槍頭經過特殊鍛造,鋸齒形設計,內置震動頻率機構,一擊足以絞碎內臟、刺穿戰甲。
整支長矛被兩人合力拋出——
銀屏翻身、躍起,空中一記轉體,「啪」地一聲,單手抓住槍桿中段,動作流暢到宛如舞蹈。
「好!」
她雙腳落地,槍身一擺,地面塵土被捲起一陣旋風。
神風的笑聲嘎然停止了半拍。
「……喔?」
他眼神一凝,瞪著那根長槍,腳步也放慢了。
「滷肉飯?換菜單了?」
銀屏話不多,槍鋒已至!
——「砰!!」
兩人武器正面交擊!
巨刀與長槍碰撞的瞬間爆出一圈音爆,地面瞬間塌陷數十公分,碎石飛濺、塵霧狂飆!
銀屏一記強力撥槍,直接將神風的巨刀壓開半步,槍尾如風車一轉,反手一記旋身直刺心口!
「喀!」
槍鋒擊中巨刀刀面——
巨刀邊緣應聲碎裂一角。
神風瞳孔微縮。
那一瞬,他終於收斂了笑容。
「……這槍?」
他低聲開口,嘴角的笑意消失了,整個人彷彿突然從「發狂的鬼」變回了「經驗老到的殺手」。
他往後猛然一跳,拉開距離,舉起剩下的巨刀,低頭檢視那個崩裂的缺口。
「不簡單啊。」
「你這女人……怎麼有這麼有趣的玩具?」
銀屏此時一言不發,槍身橫掃,槍頭輕輕一震,發出一聲「嗡——」的低鳴。
風壓席捲,像是戰神的號角。
神風舔了舔嘴角的血跡,忽然咧嘴,低聲呢喃:
「好想再吃一碗……」
山腳,冷風呼嘯,雷電號停在舊林道的轉角處,燈光如獸眼,投射出刺眼的銀白。
楊戩站在車前,雙手抱胸,靜靜等待。
他的背影筆直如槍,眼神落在眼鏡上的全息投影地圖上,顯示著地底熱源與大門鎖的位置——
「還有十秒。」
——咔咔咔。
舊山道旁的偽裝岩壁緩緩開啟,一道自動化金屬門徐徐升起,地下空氣混雜著汗與油味湧了出來。
接著,三道腳步聲踩在鐵地板上。
三弟楊子齊,穿著戰術外套,神情憔悴卻仍故作從容,率領三名隨行部屬走出暗門。
他一踏出通道,就看見——
雷電號的兩側武裝模組已啟動,自動防禦系統鎖定中。
楊戩站在那輛戰車前,仿佛從地獄來迎他的審判者。
三弟腳步一頓,眼神微變,卻立刻笑了:
「……你命真大啊,這都沒死。」
楊戩嘴角微挑,語氣淡然:
「你都還沒死,我怎麼捨得死?」
他抬頭,目光落在三名部下身上,嘴角一勾,微微點頭示意:
「你們可以走了。」
三名部下對視一眼,眉頭一跳,視線在楊戩與雷電號之間來回閃爍。
他們看了一眼三弟,猶豫半秒。
再看一眼楊戩,目光裡已經沒有半點戰意。
「對不起了,少主……」
三人幾乎同時轉身,拔腿狂奔而去!
「你們這群沒用的廢物!!!」三弟怒吼,聲音嘶啞。
楊戩搖頭,冷笑:
「你的人,看來也不是太忠心嘛。」
他雙手仍然抱胸,步伐不變,語氣像是說著一場命定結局的開場白。
「說吧——你打算怎麼死?」
三弟咬牙,臉色鐵青,目光狠狠瞪住楊戩。
「你……沒那個膽子對我下手。」
「殺了我,你以為另外兩個人不會知道嗎?」
「你以為你能全身而退?」
楊戩停下腳步。
風聲停了。
他眼神落在對方的臉上,忽然輕笑。
「不用緊張——」
「他們,很快就會去陪你了。」
三弟眼神劇烈震動,猛然從戰術腰包中掏出一把手槍,朝楊戩猛然開火!
「去死啊啊啊——!」
砰!砰砰!
子彈劃破空氣,火光爆閃。
但——
楊戩不閃不躲,彷彿一切都已預料。
雷電號自動感應,瞬間彈出側翼護盾,將所有子彈彈開,火星炸出!
他低頭看了一眼擋下的彈片,再抬頭看向三弟,語氣冷得像冰霜。
「你啊……」
「還真是可笑啊。」
轟!轟!轟!
塵土飛舞,破風如雷。
銀屏與神風兩人已交手近數十回合。
每一次刀與槍的碰撞都如山崩海嘯,地面已被斬痕與爆裂碎石劃成殘破棋盤。
銀屏的呼吸越來越急促,額角的汗珠早已劃過下顎,順著脖頸滑入衣領。
她持槍的雙手微微顫抖,槍身略顯沉重,動作雖依舊俐落,但動線中已有細微遲疑。
相對的,神風那把巨刀上,原本的銀亮已被斬擊磨得滿是裂痕與豁口,像是被啃咬過的野獸牙齒。
他雙臂鼓脹,呼吸間帶著渾厚氣流,但臉上的笑意仍在,瘋狂未減。
——就在此時。
「隊長!」耳機中傳來破碎的通訊聲。
「我們的側翼已被發現!敵方部隊朝我們潛伏地前進,請求指示!」
神風的腳步停了一瞬,瞳孔微縮。
「哦?」
他抬頭望向遠方濃煙彌漫的地平線,眉頭緩緩皺起。
「不簡單啊……」
「這麼快就找到了我們的位置……」
他的腦中快速計算,臉上的笑容短暫收起。
「——撤退。」
他語氣不容質疑,語音回傳一出,全隊成員立刻照辦,從四面密林開始分散後撤。
下一秒,神風深吸一口氣,嘴角忽然又掛起那熟悉的、讓人起雞皮疙瘩的笑容。
他雙臂再次鼓脹,肌肉誇張地抖動,如同野獸甦醒。
——「滷~~~!!」
他猛然一躍,整個人如發狂巨熊騰空而起,身形拔高三米,影子籠罩整個戰場中段!
——「肉!!!」
銀屏眼神瞬間一凜,身體本能往右滑步!
「——飯!!!!!!!!」
轟——!!!
神風舉起的巨刀猛然砍下!
銀屏早有預判,翻身而出,衣擺擦著斷裂的地面旋起煙塵,整個身體在空中旋轉兩圈才穩穩落地!
爆點炸開,煙塵四散,地面凹陷如流星墜落。
她緊握長槍,屏息戒備,目光死死鎖在爆點中心。
空氣中只有一陣陣灰塵飄落。
塵霧漸散。
但那個高大的身影——不見了。
「……不在?」
銀屏蹙眉,立即向前滑步突進,但地面只有被劈裂的坑洞與塵痕,連一絲足跡都沒有。
不見了。
——神風,消失了。
她沒有放鬆,反而將長槍倒提,掃視四周。
「撤退動作……不是煙幕,是整體轉移?」
她抿了抿唇,冷聲說:
「……這傢伙,有腦子。」
遠處的呂祥與鈴綺,透過高倍鏡觀察這一幕,也默默收回目光。
「不見了……」呂祥皺眉。
「他該不會真的是為了滷肉飯來的吧……」鈴綺忍不住低聲說。
親衛隊一片沉默。
我靜靜站在雷電號旁,看著那早已被爆炸與鮮血洗禮過的山腳出入口。
地面滿是彈痕、屍體、塌陷與碎燼。
我輕輕點了兩下耳機,語氣平靜,像只是收工回報行程:
「——結束了。撤退吧。」
空氣中短暫靜了一秒。
然後,耳機傳來呂祥那一貫懶洋洋又喘著氣的聲音:
「翔鷹、鈴狐、月鋒、月刃,除輕傷外,全員生還。」
我閉了閉眼,呼出一口氣。
笑了一下。
「活著就好。」
「……就他媽的這點最重要。」
這時,一道冷靜的女聲插入頻道。
銀屏。
「剛剛來了一個……不簡單的傢伙。」
她語氣仍然保持冷淡,但字裡行間,藏不住那份對對手的認可。
「他離開了。但你要小心一點。」
我挑了挑眉。
「哦?妳都說不簡單了,那應該是真的很不簡單吧。」
「要是我遇到……不就死定了?」
銀屏冷冷吐出一句:「那你去死吧。」
我笑出聲,剛想回嘴,忽然聽到耳機另一頭傳來一聲:
「——哥!!我快痛死了啦!!快帶我回家~~!」
是鈴綺。
我翻了個白眼,罵道:
「妳哦……又在偷懶沒訓練齁?活該啦妳。」
鈴綺氣急敗壞:「嗚嗚嗚!我都有練!只是今天流太多血……」
這時,鈴月與武月同時上線:
「殘敵清掃中。」
「我們會留守殿後,等你們撤出後再收尾。」
我點頭,正準備結束通訊。
JOKER忽然出聲,語調冷靜卻直接切入全頻:
「警方與軍方監測到此地爆炸與戰鬥痕跡,已出動應變單位。」
「預計十分鐘內抵達戰場邊界,建議立即撤離。」
我低頭看了看腳邊滿地的斷肢與碎甲、焦黑的彈殼與還在冒煙的破牆。
一切都安靜下來了,但這塊土地剛剛才死過一整批人。
我笑了笑,抬頭看向天色正漸亮的東方。
「十……分鐘嗎。」
「那我還有點時間,騎慢一點,當晨騎好了。」
我翻身跨上雷電號,電磁懸浮模組嗡然啟動,像某種猛獸甦醒。
我抓緊握把,最後回頭看了這座山一眼。
「——走囉,回家。」
然後,我一拉油門,雷電號在塵土中劃出一道電光般的軌跡,從焦土中騎出、消失在森林深處的晨霧裡。
嗨您好,我是 Joke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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